她喘着气，每一步都走得艰难……
她想起了许多……
陆青止擦了擦泪水，勉强靠在床头，温言道：“宁儿来了？是不是身子重，还是睡不好？”
元宁坐在他身旁。
泪水簌簌地往下掉，像是御花园的泉眼。
陆青止的心一抽，血液逆流，狠狠地吞咽了一下才压住血腥。
他伸手去擦她的泪，紧张道：“怎么哭了！？”
“陆青止，我做了噩梦，哭着醒来，为什么你却不在我身边呢！？你不是答应过我，会陪着我的吗？你说怀孕辛苦，所以你每夜都会陪着我，哄我睡觉，可你骗了我呀！
我的小册子也不见了，不知道被谁偷走了，那上面记录的都是我此生不可忘却的人和事。我的册子丢了，你让我怎么办啊！？我若把你忘了，我怎么办啊！？”
她痛苦出声，声嘶力竭，将在场四个男人的心都要哭碎了。
陆青止怎么擦都擦不完她的泪。
他只能笨拙重复着：“宁儿，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元宁的眼神忽然一顿。
她抓了一撮陆青止的头发。
那头发已显出白，枯萎的白。
她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那点白。
陆青止想扯出来，她却抓着不放。
她的泪滴到发上，那黑丝就变了色。
她满手的泪水，揉搓着男人的发。
须臾，黑色褪尽，全成了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