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校长看了看,好像的确如此。刚想说些什么——
于岿河突然把腰上外套一解跨出座位,顺势抬手把金边眼镜就这么一摘搁在桌上,什么也不说,大步流星地就往讲台上走。
省领导呆了。
邹校凝滞了。
同学们傻了。
任望珊愣了。
后桌薄荷青草籽的好闻味道飘过来,闻起来又好像雨后的月光。他有玉石般的好底子和令人舒服的气质,眼神目光都是清冽,满身富贵却懒察觉。于岿河自然地接过任望珊手里的白色粉笔,直接从任望珊停滞的地方继续,好看的行楷字体写下一连串的阿拉伯数字和符号用语。
于岿河手上粉笔一边写,一边还不忘侧过身跟身边人轻声解释:
“你看,求完二次导数以后,再用新字母建立一个新函数……这不麻烦,反而是考场上很受用的技巧。如果嫌乱的话就在草稿纸上标记好,做到最后再换元法换回来。没关系……这个不急,以后这样的题型会做到很多……而且有我呢,怕什么。”
最后那几个字于岿河说得尤其轻,全世界除了他和他的前桌,没有第三个人再听得见。
一块黑板,一方讲台,左侧是黑T男孩,右侧是白T女孩;左边瘦金体,右边行楷体,拼起来却像完整的一副。
窗棂外的省领导笑笑,暗自念想:真是后生可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