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高听听没有反响,也就没了吵嘴的兴致,翻个身打起呼来,俞洁一会儿也睡去,而且睡得很死,小高半夜起来去换岗她一点也不知道。
小高换岗时把她和俞洁争论的事汇报了,忆严批评了她几句,说俞洁在这种情况下能跟着走下来就很不错,对一个大城市来的新同志,能像战斗部队的战士那样要求吗?我们要尽量关心她照顾她,不是急着批评。她命令小高,在追赶部队的这一段时间,必须主动跟俞洁团结好,不要再老三老四地瞎放炮。
忆严觉着刚打个盹,天就亮了。她睁开眼,看见俞洁正冲着一双烂脚发愁,那脚肿得发亮了。忆严打开自己的背包,那里有一套团里演戏用的便衣,是她替服装组背的。还有一件旧衬衣,是她自己的,她把衬衣撕开,小心地把俞洁的脚包起来。俞洁想拦阻已经来不及了,就说:“可惜了。包得再仔细,在烂泥地里一走不也白费了?”忆严没吭声,暗自发愁,不知怎样让俞洁走完下一段路。冒险到村里找牲口去吗?几里之内看不见有村庄;背着她吗?几十里路程何时能赶到?从昨天半夜起炮声又停了,谁知道情况又有什么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