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做了这许多的诗,真是人生快事!”
何应元立刻接上说:“是呀,季公政务繁忙,只怕这样的兴会,也不可多得呢!”
梁季育轻轻叹了一口气道:“真是的。一个人万万不可为政,一为政,就粗俗起来,稚子之心就没有了,还说得上诗心么?我是宁愿一辈子当布衣,躲在这市隐诗社里,天天喝酒做诗的!”何应元奉承地说:“要不然,季公的诗就有这样高!”说完了,他忽然想起那木牌上叫人改了个市“瘾”诗社,不免心中忐忑跳了两下。
梁季育又说能够在勾心斗角的苦海中,偷这么一个晚上的空闲,也就心满意足了。”后来又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地加上说:“是呀,我倒忘了——今天晚上大家酒酣诗畅,放荡忘形,到底是出于谁的安排,出于谁的张罗?我得正经向他道谢才好。”何应元微笑着摇头道:“安排张罗,倒都是我家那守仁一个人干的。可是孩子们办事,时好时歹,用得着奖励么?只要季公瞧着办,有机会提拔栽培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