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快该吃饭的时候,桂卿就听裤兜里的手机又响了。
“喂,张县长,吃饭了吗?”电话刚一接通,听筒里便传来了荷兰猪李忠良那响亮而又下流的声音,犹如质量极不好的电锯在被迫工作时发出的可恶声音一样,“你要是还没酒场的话,到哥哥这里来蹭吃蹭喝吧,好东西没有,孬东西管够,哈哈……”
“什么,张县长?”桂卿笑道,“我说,你这是骂谁呢?”
“谁骂你了?”忠良问,一头雾水。
“是你喊我张县长的啊。”桂卿道。
“靠,拍你马屁,你还不乐意啊?”忠良不解地问。
“哦,你以为人人都想当县长吗?”桂卿冷笑道。
“算了,想当县长的人多了,你算老几啊?”忠良终于回过味来了,然后刺挠道,“排十八圈下来估计都排不到你,因为你上边没人!这么说,你好受了吧?标准的贱人一个!”
“嗯,这话我爱听,”桂卿嘿嘿地笑道,到底如愿以偿了,“以后不要再这样嘻嘡玩了,我可消受不起,咱没那个命。”
“说吧,去哪个地方厮杀?”他随即又问。
“永和路,红梅餐厅,知道吧?”忠良道。
“大桥西边不远的地方,路南的那家?”桂卿问。
“对喽,你快点呀,”忠良道,“我就在这等着了,凉菜都凉了,抓紧时间飞过来,不行就打个的,快!”
桂卿挂上电话便飞速下楼到车棚去骑自行车,然后径直往红梅餐厅那个他既讨厌又喜欢的地方飞奔而去。他明明心里不愿意去那里,而实际上却又离不开那里,即使换个地方也是依然如此,未必就会好多少,和周围的很多人一样的心理。人投胎的时候大约就是这种心情吧,不去不行,去哪里又拿不定主意,路上他想了想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