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害怕,想阻止刘时再说下去。但他根本不理我。
“您作为教导员,不代表组织吗?”
“你跟上一级组织说去!”
“我会去让他们跟我解释的。”
我赶紧插话:“教导员,请您不要生气,他刚到部队,对部队的很多东西都不懂。”
“好吧,你们也算见面了,已经很晚,你回去休息吧。”教导员对我说。
我站起来,举手敬礼,然后转身往外走。
我刚走出地窝子,就听见教导员在喊:“通信员!”
守候在出口的通信员大声回答:“到!”
“带这个新同志回他的地窝子休息去!”
“是!”
我看见通信员低头钻进了地窝子。我没想到,我们的见面会是这样。
那天是个月圆之夜,月光照在厚厚的灰土上,显得很肥腻。
我很为他担心。他今天和教导员说话的口气带有明显的抵触情绪。我心里也很难过。我想和他说话,我有太多的话要跟他说。我想他也是。但在当时,我是一个女兵,他是一个男兵。我们还都是新兵。我们只能说是“同志”。这个关系之外,其他的关系都是被忽略的。这个我已知道。而他对军纪还没有多少认识。他以为他跟教导员说话还可以像在大学里和系主任说话一样。他以为我们还能像在地方一样卿卿我我,花前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