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叶永蓁只在《小小十年》后记鸣谢名单中提到了黄尚英,小说中并没有出现过,夏鼐却特别留意,可见对此人印象深刻。
叶永蓁写黄尚英,我读过两篇。
先读到的一篇是《旧侣》,收在上海生活书店一九三四年十二月版《浮生集》,写了五位英年早逝的老朋友。第二则专记黄尚英。此文最早发表在一九三三年七月《现代》第三卷第三期,原来有个副标题“纪念两个朋友”,只写了黄元白、黄尚英,收到《浮生集》里时增加“纪念朋友钟世镛”“纪念朋友郑特夫”“纪念朋友林真曼”三节内容。
这篇文章记录了黄尚英生命里最后的一段时光。黄尚英从香港回到上海,约叶永蓁在静安寺邮局对面那个地方见面,但那天黄尚英没有来。叶永蓁收到黄尚英的信,说生病住院了。叶永蓁赶去看望,黄尚英的双颊通红,他告诉叶永蓁自己得了肺病,很严重,已是第三期。在香港发现得病,但治疗需要三百元,没有办法弄到这么多钱,所以耽误了治疗。现在回到上海,还是没有钱治病,医生让他搬走。叶永蓁写信给黄尚英的伯父报告消息。第三天,黄尚英的伯父就派人把黄尚英接到杭州治病了。过了几天,叶永蓁跑到杭州去看黄尚英。胡健耕是医生,他说黄尚英的病情像开快车。叶永蓁见到了黄尚英,两人虽然笑在脸上,但彼此心知肚明。这是叶永蓁第一次来杭州,却没有一点游览的兴趣。第二天,叶永蓁又去看了黄尚英。半个月后,叶永蓁收到胡健耕一封信,说黄尚英一九三〇年十月十九日酉时寿终于杭州××医院。“他的‘寿’,只有二十岁模样的年纪。”叶永蓁写道,“我看了这一串字,低声地念着,一回,两回,许多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