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是这样。”
“我也这样想。你悄悄地在院子里把一切都安排妥当,就连你自己也要坐在马车里等着。等我一到,就拉我上车,马上出发。”
“我想你是说,在任何情况下我都得等你来?”
“你知道,我的许可证和其他人的许可证全在你手里。给我留个座位。只等我的座位上有了人,就立即出发,去英国!”
“这么说,”洛瑞先生抓住他急切但沉着坚定的手说,“这事不只靠我一个老头子了,我身边还有个热心的年轻人帮着哩。”
“靠老天爷保佑,你会有的!你要郑重地向我保证。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能改变我们现在约定的行动部署。”
“我保证不改变,卡顿。”
“明天千万要记住我的这些话:改变行动部署,或者拖延——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就救不了人的命,而且还会牺牲许多人的生命。”
“我一定记住,我会忠实地尽我这份责任。”
“我也会尽我这份责任的。好了,再见啦!”
尽管他带着诚恳庄重的笑容说了再见,甚至还吻了吻老人的手,但他并没有立即离开。他帮着老人扶起那坐在已经熄灭的炉火前摇来摆去的马奈特医生,替他穿上大衣,戴上帽子,哄他去找他一直念叨着要找回来的凳子和活计。他走在他的另一边,一直把他护送到他住的那幢房子的院子里,在那幢房子里,有一颗受尽磨难的心——当年那个难忘的时刻,他曾多么幸福地对它袒露过自己孤凄的心啊——正在这可怕的漫漫长夜里受着煎熬。他走进院子,独自在那儿逗留了一会儿,仰望着她房间窗口的灯光。他轻声对着窗口做了祝福,说了声“永别了”,便出门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