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敢的布道者揭露公众厌恶的罪行和罪犯,就要承担随之而来的危险。宫廷在私下对其表露出憎恨之情,君士坦丁堡的教士和僧侣也心生不满。他们在大主教狂热宗教激情的感召下,非常仓促进行各项改革。他在讲坛上指责君士坦丁堡教士阶层,那些负责内部事务的妇女打着仆从或修女的名义,不断爆出各种罪恶和丑闻。沉寂而孤独的苦修士自绝于世界之外,受到克利索斯托热烈的赞颂。但是成群结队堕落的僧侣出于享乐和图利的不良动机,经常在首都的街头四处活动。他认为这些人辱没圣职,不仅对其表示蔑视,而且大加攻击。大主教除了大力劝说以外,只能用自己的权势恫声威胁。他在运用教会法规时,不仅热心有余,难免因个人的私心而产生包庇行为,且行事有时欠谨慎。
克利索斯托性格暴躁,[2325]虽尽量按照福音的教诲去爱自己的敌人,但还是纵容特权分子去憎恨上帝和教会的仇敌,很多时候将感情不加控制地流露在脸上。他出于健康和禁食之故,一直保持独自用餐的习惯,这种被敌人指责为不够友善和态度傲慢的习惯[2326]使得他那不合群的坏脾气更严重化了。唯有亲切的交谈才能便于了解和处理事务,他却保持独来独往的风格不愿与人沟通,但又毫无戒心地信任辅祭塞拉皮昂。他对人性有深刻体认,却很少应用在下属和同侪身上。君士坦丁堡大主教始终认定自己有纯正的动机和超凡的天赋,要扩展帝国都城的审理权,增加教区服务工作的范围,结果被教外人士指为是野心勃勃的扩权行为,自己却认为是义不容辞的神圣职责。他有次巡视亚细亚所属各行省,罢黜了吕底亚和弗里吉亚13个主教的职位,且毫不掩饰地宣称,出售圣职和放纵教规的严重腐化现象已使整个教会阶层受到有害的影响。[2327]要是这些主教清白无辜,轻率而不实的谴责就会激起各界人士的不满;如果他们确实有罪,为数众多的同谋发现要保证自己的安全,就得让大主教毁灭,就会无所不用其极将他描述为东部教会的暴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