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岁的女孩“哇”地哭了出来,哭声将树枝上的鸟吓走了。泪水带着温度落在哥哥衣服上。泪把心里的毒痛快地带了出来,便体通畅。
安平抹着眼泪,哥哥看着她自言自语地念叨:“好了,好了。”宗真自己也揩去了泪水,到门窗前看了看外面,返回对安平小声说:“我现在是皇太子,但不一定是以后的皇帝,你懂吗?”安平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宗真说:“我必须时时小心谨慎。”
安平的睫毛上还挂着一颗晶莹的泪珠,一双眸子刚刚经过清洗更加明亮,她看着哥哥,这些话她第一次听哥哥说。
“不只是我,所有皇子皇孙都盯着父亲的位子,没一个不想,可是离它最近的是我和重元。可能在你眼里,这个‘家’是风平浪静的,但从现在起你记住,平静的海面下有漩涡和暗礁,我们一个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
安平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当今皇后虽是我的亲娘,但她捧的是重元。她时时刻刻瞪大了眼睛抓我的病处。她萧耨斤家族把持朝廷南北蕃汉机要部门,甚至家奴都授以团练、防御使、观察使、节度使,分掌地方大权!现在,我的能力不足以和她对抗,所以,我决不惹她。”
宗真颓然地对妹妹说:“你可以觉得哥哥懦弱,你还小,许多事你不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