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却笑不出来。
该怎么形容我们住在铜锣巷这十七年来的生活呢?
妈妈长年累月在窗前的一张小桌子旁缝缝补补,巴掌大的客厅,沙发上堆满了别人的破衣服。因为劳碌,妈妈苍老得很快,眼睛不好要戴老花镜,不舍得花钱去医院治病,她的双腿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期,长年与轮椅做伴,在我的坚持下,近两年她才肯定期去医院检查。
墙上挂着的照片有妈妈年轻时的模样,与现在她的样子形成鲜明的对比,生活剥夺了她美丽的权利。
我们居住的巷子里永远有吵架的夫妻和闹事的无赖,晴天出门会闻到下水道的臭味,雨天回家鞋子总要沾满积水。
春天来了看不见繁花,入冬后巷子里弥漫着浓浓的白雾,冷得阴寒。
这片老旧的城区像是现代都市皮肤上的一块伤疤,城市的灯火辉煌,却照不见底层人们的心酸。
在我的记忆里,这十七年像有一整个世纪那么漫长。
“岚岚,别忘了带牛奶。”
妈妈推着轮椅出来,一边盖好膝盖上的毛毯,一边吩咐我,晨光中她那张已经不年轻的脸,看得我一阵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