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乔来到现场,绕着废墟转一圈,仔细听听,没听到什么可疑的声音,这才摸出一只干辣椒咬一口,抬腿蹲到废墟的一块土疙瘩上,心里想,这小子,把老婆孩子带走,五年了,也没捎个信来。外头比溪口村好,可溪口村有你爹娘的坟,总该回来看看吧。这小子。
这时候,村里看热闹的人也就来了。多是些老人,佝偻着腰,或者拄一根拐,围住了看,脸上木木的,有些茫然,神态像凭吊。
没人说话。
有啥好说呢,人老了就会死,屋旧了就会倒,没人住的老屋毁得更快,倒吧,倒吧,倒掉是早晚的事。他们只是在心里计算,刘猛家这个屋有六十一年了,还是经他爹手盖的。盖这屋那年那头老龟来过。那一次,老龟在溪口村住了九天。溪口村的老人记事的方法有点怪,不说康熙、雍正,不说民国、公元,爱用老龟来去的时间做标记,几百年都是如此。好在以前那头老龟出没很有规律,差不多十年左右来一趟,很准时的。从康熙三年立村,老龟就是溪口村的常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