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盈本欲动怒,听了这些话,反而缓和神色,好奇道:“他平日不是这样的人。”想了想又说,“我去看看。”
皇后不该随意走到禁卫住处,可信则是宦官,身份又不同于一般禁卫。素盈身边的女官规谏几句,但毕竟知道素盈的脾性,也不竭力劝阻,只传令下去清道,令禁卫们待在屋中不得出入。
天色依然昏昧,素盈一路走来果然不见一个人影。信则屋中亮着灯,她停了停去听屋里动静,却听不见任何声音。宫女为她推开门,厉声道:“白信则为何不出来跪迎娘娘?”素盈做手势制止了宫女,自己走进屋去。
信则很随意地坐在地上,背对着素盈。
素盈没有责备他,看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儿才轻声说:“我丹茜宫的堂堂卫尉,竟一个人躲在屋里哭!让人知道,岂不笑掉大牙?”
信则原本只是默默地落泪,被她一说,反倒哽咽一声,再也抑制不住哭腔:“娘娘,信默死了。”
素盈一听僵在原地,半晌才轻飘飘地问:“你说什么呢?”
信则努力抹去满脸的泪,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静:“信默死了。昨天,他服毒自尽。”
“什么毒?”
她居然问这样一句,信则似乎感到意外,冷笑一声:“他去得很快,与废太子不一样。”
素盈垂下眼睛,默了一瞬,说:“节哀。至少你见到了他最后一面。”
“不,”信则说,“是因为我去了,他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