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这种折磨我的焦虑,谁能够理解呢?一个头脑健全、完全理智又非常清醒的人,恐惧地注视着在他睡觉时水消失殆尽留下的空玻璃瓶,这谁又能够理解呢?我对着水瓶一直待到天亮,不敢再上床睡觉了。
七月六日——我真疯了。昨夜里,我倒进水瓶里的水,又让人喝净了,抑或是我自己喝掉的。
不过,真是我吗?真是我吗?究竟是谁呢?是谁?噢!上帝啊!我真疯了吧?谁能救我呢?
七月十日——(这几天)我做过几次令人吃惊的试验。
我肯定是疯了!然而又非同一般!
七月六日——我上床睡觉之前,往桌子上放了葡萄酒、牛奶、水、面包和草莓。
有人喝了——我喝了一整瓶的水和一些牛奶;但是,葡萄酒、面包和草莓,哪样也没有碰。
七月七日——我再次做了同样的试验,得到同样的结果。
七月八日——桌上没有放水和牛奶。其余的东西没人碰。
七月九日——最后这次试验,重又往桌子上放水和牛奶,只放水和牛奶,并用白细布仔细包好两只玻璃瓶,还用绳捆住瓶塞。然后,我用石墨涂了嘴唇、胡须和双手,这才躺下睡觉。
不可抗拒的睡意攫住了我,但是随后不久惊醒,状态极惨。我睡觉时一动未动,我的被罩也没有印痕。我冲向桌子,看到包裹玻璃瓶的细布原样未动,洁白如初。我解开绳子,心里惴惴不安。瓶里水全喝干了!牛奶也全喝掉了!噢!我的上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