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连默然,吴震问道:“是你主持?”
“不是,是吉迦夜大师。”昙秀道,“吴大人想必知道他?”
吴震点了点头。“自然知道。是位胡僧,听说是与昙曜大师一同自凉国而来,同拜在昙无谶门下的。我想见上一见,不知他此时可有空?”
昙秀听他如此说,微微一怔,道:“他诵经已毕,你想见便见罢。那边有间禅室,最是静心,吴大人稍等片刻,待得他礼敬完毕,我便请他过来。”
吴震道:“不必急。”
他与苏连走到那个禅室之中,果然是静心至极,里面空空荡荡甚么都没有,只铺了一张草席,散了几个蒲团在地上。外面风景倒是独好,对着武川水,殿阁明灯都映在水里,摇摇曳曳,不知天上人间。
二人也在蒲团上坐了下来,过了大约半柱香时分,只听得脚步声响,吉伽夜与昙秀都走了过来。
吉伽夜朝吴震一躬身,合掌道:“不知大人要见我,有何指教?”
“不敢当,倒是有事想找大师请教。”吴震起身还礼,道,“下官心中有些疑问,只是昙曜大师已故,吉迦夜大师是昙曜大师的至交好友,想必知晓。”他打量了这吉伽夜大师几夜,高鼻深目,一看便不是中土人士。
吉迦夜在蒲团上坐了下来,昙秀也在一旁随着坐下。吉迦夜道:“大人请讲。”
“下官本来认定,是有位高之人对昙曜大师发了话,要他更改法事中奏乐的时辰,以掩盖凿壁之声。可是,后来下官又想,从那个时候开始算起,到昙曜大师入廷尉,一直到他死在侯官曹,这是过了多少天的事了。”吴震慢慢地道,“那个发话的人,凭什么认定昙曜大师在这么久的一段时日里面,不会出卖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