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终究,他还是只能选择背离那片几乎触手可及的光明。
碎瓷的边缘硌在他的掌心,即便隔了几层布料,却依然锋锐,容祈慢慢地松开手指,又再次攥紧,沉默地感受着碎瓷扎进血肉带来的尖锐的疼痛,也唯有这样,才能稍微冲淡盘亘在他胸口的窒息般的痛苦。
……
冬日天短,东方初明便意味着时间已经不早。
容祈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商队”的人们早已准备妥当,只等他一人,队伍中有许多人隐晦地流露出了不满的神情,但他却视若不见,挑剔地点了两三样精致点心和白粥,便又转身回去了。
好不容易等他用过了早饭,本以为能立刻出发,谁知容祈却又摆起了皇子王孙的谱,蹙眉按了下胃,便吩咐人去煎一盏暖胃顺气的药茶来。
可药茶煎好,他又不想喝了,说是嫌味道闻着不对。
众人:“……”
矫情起来还没完了?
如是在三,见他折腾得实在过分,终于有人忍不住半挑衅半试探地开了腔:“小殿下,再磨蹭下去小心姓周的可就派人追上来了!还是说……你莫不是故意的吧?”
容祈微微一愣,却没有辩驳,反倒有些若有所思似的。
那个“商队头领”得了这变相的鼓励,自觉戳破了真相,顿时胆气为之一壮,上前几步抓住容祈的胳膊,森然笑道:“小殿下,冒犯了!不过出门在外诸事不便,劳烦你多忍耐些,还是早些上路吧!”说着,便用力将他向马车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