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还只是几道声音,渐渐地,整片海岸的人都被吸引了过来。
大家仿佛终于找到一个宣泄口,一个个神情激愤,若不是看见段垂文身后站着衙役,恐怕早就一涌而上。
啪!
一块石子飞来,打在宽阔的肩头。
段垂文抬眸,看向那个扔石子的孩童。
“狗官!”小孩儿龇牙咧嘴地骂着,随即嘴巴一扁,哇地大哭起来,“还我爹爹,呜呜……”
“嘘。”母亲赶紧将幼子抱进怀里,一脸警惕地投来瞪视。
“大人,卑职这就回去向郡守请示,领兵前来镇压——”
“不必了。”
“大人?”
“是我的错,是我……太过自信。”
段垂文喃喃着,瞥了眼石子擦过衣衫所留下的脏污,并没有抬手掸去,只淡淡地垂下眼睑,转身走远。
朝阳将他的背影投在滩涂上,拉得很长很长……
当晚,子夜时分。
一道披着黑色斗篷的身影从袁府后门悄悄摸出,提着盏小灯笼,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后山坡走去。
半山腰有座废弃的破庙,黑影左右一个环视,确定无人后,小跑着溜了进去。
其直奔破庙一角,从怀里掏出三支短香,点燃后,退至一旁,徘徊着等待起来。
然而等啊等,足足大半个时辰,等到香完全燃尽,也不见有谁前来。